中国古代的官员选拔制度,最为人熟知的便是科举考试,亦即古代的国家公务员考试。然而,科举制度并非自始至终都存在,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隋朝,而通常视隋炀帝开设的进士科考试为科举制度的开始。在科举制度形成之前,各个朝代的官员选拔方式各不相同,呈现出鲜明的特点和不同的制度背景。
秦朝之前,主要实行“世卿世禄制”,即官职由父辈传给子孙,亦即所谓的“父死子继”制。若祖辈为官,则其后代有继承官职的权利。这种制度无疑强调了家族的延续与继承性,特别是在贵族阶层中显得尤为重要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发展,这一制度逐渐暴露出其不适应社会发展的问题。
公元前356年,秦孝公在商鞅的辅佐下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政治改革,即“商鞅变法”,旨在通过富国强兵来实现国家的振兴。商鞅的改革主张推崇耕战,强调通过功绩来决定官职的升迁,而不是仅凭家世。因此,传统的“世卿世禄制”被废除,取而代之的是基于功劳与能力的官员选拔方式,这也是中国历史上官员选拔方式的一次重大变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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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汉代,官员选拔制度更加多样化,主要有三种方式:察举、征辟与杂途。其中,察举需要地方官员的推荐,依据推荐的标准分为举孝廉、举茂才和举贤良文学。征辟则意味着一个人如果在某方面有所突出,便能直接获得官职,而不需要通过考试或推荐程序。杂途则涵盖了其他形式的选拔方法,如“任子”与“赀补”。“任子”指的是官员在任职满三年后,能够推荐自己的子女为官,而“赀补”则是富人通过捐钱获取官职的一种途径。
在汉代,尽管通过“杂途”当官可能会受到一些人鄙视,因为它没有像“举孝廉”那样通过德行等正当途径来获得官职,但这种途径在当时依旧是选拔官员的重要方式之一。举孝廉出身的许多官员,如萧望之、何武和公孙弘,都是在汉朝的政治背景下,通过道德操守作为选拔标准的代表人物。这种做法与汉代提倡的儒家思想相一致,特别是在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政策的推动下,儒家伦理成为了社会的主流价值观。
随着儒家思想的深入人心,尤其是“孝”字的广泛提倡,“孝治天下”成为了治国理政的基本理念。这一思想的影响在汉代皇帝的谥号中也有所体现。比如,汉文帝刘恒的谥号是“孝文皇帝”,汉景帝刘启的谥号是“孝景皇帝”,而汉武帝刘彻的谥号则是“孝武皇帝”。这一系列的举措显示出“孝”在汉代社会中的重要地位。儒家经典《孝经纬》中有云:“事亲孝,故忠可移于君,是以求忠臣,必于孝子之门。”意思是,只有在家庭中尽孝的人,才能在国家中忠诚。
《汉书·武帝纪》一书记载:“初令郡国,举孝廉,各一人。”从这一记载中可以看出,初期的举孝廉标准并不复杂,孝敬父母与廉洁奉公是分开执行的,但随着时间推移,二者逐渐结合,成为衡量官员品德的统一标准。根据当时的规定,能够被举孝廉的人,必须在四个方面有所突出:德行高尚、学问通达、法令明晰、刚毅多略。推荐人通常是地方的长官或有影响力的士人,而被推荐的人多为地方的儒生或现任官员。一旦成功被举荐,他们便有机会获得朝廷的任用或升职。
每年,各地的推荐名额并非平等,而是根据当地的常住人口来决定。例如,若一个郡县人口达到20万,那么每年可以推荐一人;如果人口超过40万,则可以推荐两人。对于人口不足20万的地区或偏远地区,推荐名额则更为稀少。根据历史学家的统计,西汉和东汉时期,大约有7万多人通过“举孝廉”制度被朝廷选用或提拔。
钟离意就是“举孝廉”制度的受益者之一,他的事迹至今仍广为流传。钟离意在东汉时期担任过多个重要职务,其中尤以他在瘟疫灾区救助百姓、帮助囚犯的事迹最为人称道。在一次瘟疫爆发时,其他官员因惧怕疫情不敢前往,只有钟离意毅然前往并带去救援物资,最终成功救治了无数生命。此事被传开后,钟离意因其崇高的品德被举为孝廉,并得到了朝廷的提拔,最终晋升为大司徒。
然而,钟离意的事迹并不仅限于此。后来的故事更是体现了他对“孝”的极致理解。例如,在他担任堂邑县令时,一位名叫防广的年轻人因替父复仇而被捕入狱,且因母亲去世而陷入极大的悲痛。钟离意得知后,亲自为防广争取了回家安葬母亲的机会,而防广也在安葬完母亲后如约返回监狱。钟离意的仁爱与信任,最终也使他获得了朝廷的更多赞誉。
在钟离意的任职生涯中,他不仅为官清正廉洁,还时常关心百姓与囚犯。即便面对贪污案件,他也毫不妥协,最终追回了上千两黄金,尽管汉明帝赐予他这笔赃款,他却毫不贪心,坚决拒绝了这笔钱财。钟离意的事迹,展示了“举孝廉”制度所选拔出的那些高洁官员的风采。
然而,举孝廉制度并非没有问题。在实施过程中,一些官员依靠自己的家庭背景、关系网,或通过其他不正当手段,获得了官职。这一制度的漏洞也为后人所诟病。东汉时期,许荆的祖父通过“举孝廉”入仕,他为了让两个弟弟也能通过同样的方式进入官场,不惜虚构“家族的孝顺”事宜,利用这一制度的缺陷达成自己的目的。这种通过伪装孝顺、掩饰不当手段的行为,暴露了“举孝廉”制度的严重缺陷。
最终,随着时间推移,汉光武帝对“举孝廉”制度做出了一些修正,增加了试用期来检验官员的真实品德。而到了汉顺帝时期,还进一步增加了考试程序,标志着这一制度向更为正规化的选拔方式过渡。
总的来说,虽然“举孝廉”制度成功选拔了一大批忠诚且品行端正的官员,但由于其过于依赖地方官员的推荐,且评判标准较为主观,导致许多不具备真正“孝廉”品质的官员也得以入职。这为后来的科举制度的诞生铺平了道路,也展示了中国古代选官制度的不断演进与完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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